山东230亿元大建方舱要“泡汤”两手一拍腚：没抓住疫情红利尾巴

12月5日，山东发出通知，买药不再需要核酸阴性证明，入鲁取消所有“落地检”核酸要求，公共场所、公共交通不再查核酸证明。

同时，12月4日，北京发布消息称，只封“阳户”，不封邻居、不封楼栋、不封楼。

精准防控政策将发生根本性转变

还记得上周“山东拟投资230亿元建方舱”的报道吗？这样看来，这宏大计划估计要“泡汤”了，今晚，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后悔的两手一拍腚吗？咳，太可惜了，没抓住疫情红利尾巴。

01大建方舱，让人看不懂

230亿元能造多少医院？山东日照市有一座新建的三甲医院，占地220亩、1300床位，建设费用为22亿元。也就是说，230亿可以造10座三甲医院，增加13000张床位。这不比方舱医院香吗？

论医疗服务的长期价值，方舱肯定不如三甲医院。毕竟防疫状态结束后，方舱医院没有用武之地。和三甲医院根本没有可比性。

论长期的经济核算，两者也没有可比性。三甲医院的投资高，但收益是稳定的，短则3到5年，长则5到10年，就能收回投资。

方舱医院如何稳定回本呢？要么在防疫期间实现暴利，要么大规模隔离的防疫模式长期化。不管哪一种，都是社会成本极高，大众很难承受。

更不可思议的是网传山东的220亿大手笔，竟然要增加方舱床位20万张。这规模大得不可思议。公开报道显示，截止2020年3月1日，武汉有16座方舱医院，13000张床位，空余床位5600张，累计收治12000人次。

山东人口1亿，约为武汉市的10倍。不算目前的存量，就这20万张床位显然太“富裕”了，山东全境得爆发当初武汉两、三倍以上的严重疫情才用得上。就算是有备无患，也过于夸张了。要是没那么大疫情，20万张床位得空多少？

一言以蔽之，大建方舱是大而无当。那么，这个看上去有点离谱的网传消息，是不是谣诼呢？并不是。

02看看地方财政状况，就看懂了

财新网报道称：

“网络流传的山东投资超230亿元建设方舱医院和集中隔离点，主要为山东省5月—6月发行的2022年第17期至21期政府专项债券，但230亿元为项目总投资额，不仅包括专项债融资，还有财政预算资金等其他资金。

据财新统计，山东发行的这批专项债中，约有128.21亿元投向了108个方舱医院和集中隔离点项目，这些项目遍布青岛之外的全省15个地级市及下辖区县”。

而且，以专项债启动大建方舱的不止山东一省，“河北、江苏、江西等省份在2022年均已发行或拟发行地方政府专项债券，用于方舱医院、集中隔离点等建设”。

这些“方舱专项债”动辄数十亿、上百亿的项目，并非儿戏。

大众能看到的问题，地方政府不可能看不到。硬上有硬上的道理，问题的根子还是地方财政吃紧。大建方舱发债，其实是地方财政加杠杆的现金流游戏。

这两年地方财政压力很大。以山东为例，根据官方公布数据推算，财政赤字至少扩大上百亿。土地出让金收入更是大减，保守估计同比下降20%，这意味着500亿以上的收入没了。也就是说，今年山东地方财政至少有大几百亿的窟窿。

山东的经济体量在中国各省市中属于第一梯队，政府负债率、财政自给率、土地财政依赖度等财政健康指标都处于中上水平。今年山东的财政形势已然如此，等而下者可想而知。

要命的是，一些地方的财政状况恶化，并非一朝之事。能发的债都发了，能腾挪的都腾挪了。仍以山东为例，2020年山东的城投债务率为476.5%，较2020年上升37.5个百分点。单看这数据，属实有点触目惊心。可是，山东城投债务率在全国仅排在第14位，如果山东的算是惊心，那排在后边的就得算是惊悚了。

地方财政捉襟见肘，腾挪空间到了极限，但是财政窟窿还在扩大。减支显然是不可能的，增收更是不可能的。那就只有“非常手段”增加现金流，钱还得来的快、增加的多。举债建方舱，是为数不多的选项。

或许有人会问，既然可以举债建方舱，为啥不举债建些有用的呢？三甲医院、地铁高速确实有用，至少不是方舱那么没用，可是地方没有决策权。这些成熟的大基建项目都有严格的审批程序，“跑部”盖章周期很长，远水解不了近渴。这些基建项目的严格审批也是有理由的，怕的就是地方盲目搞基建。防疫压倒一切，举债建方舱谁敢说不？扎堆上马，也就合情合理了。

而且，单纯从财政腾挪角度考虑，也是宁选方舱医院。三甲医院之类的成熟基建项目，各项规范齐全、成本清晰，融资和项目进度的匹配严格。将来长期使用，偷工减料很容易暴露。而方舱本属临时设施，建设标准低，还有很多空白，资金腾挪的空间很大。用完拆了，毁尸灭迹。这才是补充地方财政现金流的好项目，至于其他好处这里就不展开了。

03方舱的“鬼故事”，为啥有人信

很多人总以为地方政府的举措可以不算钱。其实，哪有不算钱的？而且，地方政府的支出刚性远大于企业。企业还能根据市场情况收缩，地方政府的行政支出是扩张容易、收缩难，所以动作会更激进。

现金流危机的公司什么债都敢借，什么故事都敢编。殊不知，地方政府一旦陷入现金流危机后，胆子只会比企业更大。

财新网的报道中就提到了几个版本。有说将来方舱医院将来改为收费停车场的，还有说将来租赁收床位费的。真把建方舱，说成是建五星级宾馆、5A级景区了。

还有一些影影绰绰的江湖传闻，说将来土地性质变更，瞬间土鸡变凤凰。

其实，还是跑马圈地的老配方、老味道。可是，正经房地产如今都惨兮兮的，方舱医院华丽变身的野路子还能信？几家方舱医院是建在有开发价值的好地块上的？

这种故事能有人信？还真有。股市里的千年老韭菜都不会信的，可是偏偏我们的金融专业人士信了。这比举债建方舱本身更匪夷所思。但是一切和钱相关的不合理背后，都有合理的解释。

承购地方债的主力是银行等金融机构，这些都是专业人士，还真能信“方舱房地产”的聊斋鬼故事？真不明白的或许有，更多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，还有虽然明白也不得不糊涂的。

不管明白还是糊涂，是主动还是被动，操盘者没啥风险。被动买入的当然不为烂账担责，顺便打包成银行理财产品发售。成则赚个利差，败则客户埋单。银行理财爆雷，不少就是地方债引发的。你看到几个金融专业人士因此付出代价的？

这就是系统性风险，就是靠系统传递、在系统中积累的养蛊。某地方政府发专项债，千里之外的韭菜稀里糊涂就接盘；这才是真正的“困在系统里”。

04举债建方舱，该踩刹车了

经济环境越逼仄，地方政府的行政支出就越大，“动作变形”就会更严重。这就很容易陷入恶性循环。等到这些大规模建设的方舱医院投入使用，麻烦没完没了。

方舱的盈利模式和宾馆如出一辙，所以有的地方宣传要让群众爱上方舱，住了还想住。可是，再怎么宣传，方舱也没有什么市场客源，扩大“客源”就得靠强拉。于是，地方上悬赏举报、出阳有奖等等怪力乱神都来了。

方舱本该是防疫手段，却在一定程度上成了防疫的绩效目标。层层加码、一刀切，都成了“拉客”手段。这还能指望走出疫情阴影吗？举债大建方舱，背离了防疫的实际需要，对地方经济、民生都是直接的损害，对地方财政是饮鸩止渴。

大建方舱，真的应该踩刹车了。

财经，我只捞干的说。

原题：《山东的这个骚操作，让人看不懂！》

作者：关不羽（江苏）   编辑：虎林  责任编辑：张珺  统筹：张红河  编审：杜宏伟  通联：xinhuatop@163.com  监督电话：1860017063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