党旗烽火王芝茂

——山东梁山八路军老战士王忠口述王芝茂村党建和抗战史

第十六回 贾桂存徐楼探敌情 王厨师说情买馍馍

贾桂存在地窨子里转了两圈，突然灵感来了，她一拍巴掌说:“行，任务我接下，但还要有一个人帮忙才行。”说完爬出地窨子，一溜快走，来到了她的本家兄弟李文章的馍馍房里。

李文章也是1938年入的党，人实诚，也能说会道，对党的工作忠贞不二。

他开一个馍坊，馍馍蒸得很好，十里八乡很有名。

李文章见贾桂存急匆匆赶来，知道有事，忙把贾桂存让进屋里。

“嫂子，有啥事？看你挺急的”。

“这事你得帮忙，没有你，办不成事”。

贾桂存低声在李文章的耳边，把苏思安排的任务，和自己的计划对他讲了一遍。

李文章略一思索，说：“行，我跟你去一趟”。

贾桂存说：“好，我去给苏思汇报一下，咱明早动身”。

这事，哪有领导不批准的理。

第二天上午，李文章装一笸篮馍馍放平车上，捆好了，贾桂存背一根拉绳，两人一推一拉刚出院，苏思与继合又匆匆跑来了，苏思说：“今早接到消息，区妇联主任韩鲁和县干部黎明被困在徐楼“木匠四”家了，出不了村，你俩来时把她们一并带出来。”

“贾桂存说：“行，没问题。”

贾桂存、李文章二人一推一拉，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徐楼村后

了。徐楼红枪会的岗，就在这里设了第一道。

“干啥去”红枪会问。

“给恁红枪会伙房送馍馍去”。

“叫俺看看”，说完掀开了盖馍馍的小棉被，往里瞅瞅，香香的馒头味冒了出来，红枪会员咽了口唾沫。

贾桂存赶紧把小棉被盖好，对红枪会员说:“兄弟们，不是俺舍不得给你们馍馍尝尝，这是因为你们会首亲自点的数，馍馍少一个也不行，对不住了啊，兄弟，再来时，一定多带几个馍馍给弟兄们吃”。

红枪会的岗哨本想勒索个馍馍吃，一听说是会首按数点的，也就不敢张嘴了。

贾桂存、李文章又过了两道岗，才进入徐楼村。

好家伙，徐楼村街上彩旗飘飘，凡胡同口都设了岗，红缨枪磨的明晃晃的，大刀背肩上，会员的腰里都扎红布条，还真是有模有样的。

凡宽敞点的地方，红枪会都在一帮一伙的练武，有得拿刀砍自己的光肚皮，有的拿枪刺自己的胸脯肉，有的一排人都光着脊梁，一拳一拳的打对方的拳眼，劈哩吧唧的，一看真镇唬人。

贾桂存、李文章一路问着道，来到红枪会的大伙房院里，站院里四下用眼瞄瞄，巧了，遇见熟人了。

看官看到这里，一定说，又瞎编，那有那么巧，一下子遇到熟人了。

看官，这不是巧，这是必然，你想想这平原上庄这么稠，又都是几百年的老户了，各村之间都有几家子亲戚相联系，王芝茂离徐楼四五里地，遇不到熟人，那才是瞎编哩。

这熟人是谁？原来是王芝茂村东南一里多地的王胖子村的厨师王玉灿，矮矮胖胖的，给他的村名到合拍。

这王玉灿拿手巾擦着手出了伙房，刚要进后院，贾桂存的话便跟过去了:

“王师傅，咋这么忙哩？”

王玉灿抬头一看，眼熟，记不得对方这女的是谁。

“我是王芝茂的，桂桐他娘。你前些时去俺王芝茂给俺大侄子办喜桌，我给你剥蒜、择莱、端盘子来着。你做的那琉璃丸子干蹦鸡可真一绝啊，吃了都说好”。

王玉灿低头想想，想起来了。

“哎呀，给我剥蒜择菜的，说小了不是，你可是恁庄上的女明白人，那一场红事，你支迊的多好，了不起，了不起”。

“你俩咋来这徐楼哩，不怕乱啊，还推着车子，准是推的馍馍，恁庄上的馍馍很好，有名气。”

“王师傅，俺不是想多挣几个钱吗，今天遇着你这大贵人了，你给恁当家的说说，能收下这车馍馍不”？

王玉灿一乐，“行，说不定有门，上午当家的曾瞄我一句，说是要买一笸篮馍馍，说是有重要客人来。你俩稍等，我赶紧去吱一声，说不定正准。”

王玉灿小跑着进后院去了。

一会，笑嘻嘻的回来了。

“说好了，就留你这笸篮馍馍，不过钱柜上当值的去郭楼了，停会来。你俩先歇会儿，钱到手再走”。

贾桂存、李文章满脸堆笑，忙不迭地夸王师傅厚道，热心肠。

贾桂存说:“等钱的空里，我再给你打下手去，也跟你学一手，我这人就是闲不住。”

贾桂存跟进伙房里，边择菜，边给王玉灿闲聊。

“王师傅，这红枪会人这么多，够威风的，都拿明晃晃的枪头子，背着大刀片，咋不见背快枪的？”

“背啥快抢，没有。虽说天天有人去四外村催款催粮，哪有那么好催的，谁愿给？催得这些钱，够吃的就不错了，哪有钱买枪”

“这么大一支队伍，没枪没枪的，也得有百十把吧”？

“桂桐他娘，那是夸的太大啦，总共有20来只，破不拉几的，不知打响了不”。

“机关枪呢？八路军那样的，带两爪的？”

“没有。因这，会首正愁哩，到处想办法去弄一挺哩。

贾桂存笑一笑。

“听说徐楼有个铁炮？很重，得四个人抬”。

王玉灿说：“我到见这铁炮来，锈不拉几的，正想往恁王芝茂买炮药去哩，你庄上炮仗响，炮药可能也错不了。”

贾桂存、李文章又笑笑。

李文章问：“你看这庄上红枪会这么多人，难道四外村的红枪会都聚到这一块来啦？”

“嗯，都聚来了”。

“哎呦，那得准备多少人吃饭？”

王玉灿掰掰手指头，“嗯，四哨人马，1526人，白天1200多人，晚上300多人，这些人的饭都得伙房给做，很累。”

贾桂存说：“这些人都是庄稼人，又不吃好饭，大锅一炒，白菜豆腐的一炖，还不行？你这手艺这么高，那不是屈才吗”。

王玉灿说:“我到不做大锅饭，你看我这是小灶，专给会首、军师、宰相、大小将军那几十口人做的，给的钱多点”。

“会首也来伙房吃饭”？

“他们不来，送楼上去吃，后院那二层砖楼就是会首他们几个人住的地方。”

贾桂存说:“王师傅，晚些时候，俺二侄又该办喜事了，到时还得请你去给做琉璃丸子干蹦鸡，那还真是又好看又好吃，一上席真体面”。

“文章，请王师傅去办席，咱俩就当家了，回去给咱哥打个吱声就行了”。

李文章说:“这还有啥不行的，已尝过好几回王师傅的手艺了，定了，定了”。

说完，从兜里掏出一串铜子儿，交给王玉灿当定钱，说:“回去定好日子，再正式送定钱”。

正说着，钱柜上当值的回来了，王玉灿忙跑去要钱。

半袋烟工夫，王玉灿带着一沓票子回来了，一边把票子给贾桂存，一边说:“这钱柜子还不想给全哩，想先给大部分，剩下的晚天给。哼，他那小心眼，我还不知道。我死活给他要全了，拿去吧”。

说完，又递过一张出村的路条。

贾桂存抽出几张票，塞进王玉灿的兜里，便转身推车往回走。

王玉灿送出门。贾桂存低声对王玉灿说:“这几天风声很紧，红枪会与八路军闹得这么僵，出了事，咋办？我看你干脆请几天假，回家呆两天，没事再回来，也不迟啊”。

王玉灿听了点点头，说：“我也知道红枪会得罪八路军了，我也在这里待得心神不定的。行，我请假，今天就回王胖子”。

正说着，突然身旁围过来一群红枪会，拿枪对着贾桂存、李文章，一个当头的打着官腔说：“干啥的，八路的探子不”？

贾桂存、李文章吃了一惊，欲知后事如何，请看下回分解。

口述：王  忠  

整理：王世会  

插图：王世会  

编审：杜宏伟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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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5月31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