党旗烽火王芝茂

——山东梁山八路军老战士王忠口述王芝茂村党建和抗战史

第十一回  万丹茹初到王芝茂  好姻缘万里娶边涛

贾桂存一到支部，见屋里坐着个年轻的女八路干部，叫万丹茹，20多岁，东平县人，我党七专署副专员，主持梁山一带的党政和妇女工作。

王继合安排万丹茹住贾桂存家。

万丹茹身材比较高大，面貌和善而自信，一说话便笑眯眯的，她口才好，政策水平高。

她与贾桂存一见面，便十分投缘。贾桂存叫万丹茹万专员，万丹茹叫贾桂存贾大娘，二人同住一室，同食一灶，形同母女。

由于万丹茹的到来，原来散在王芝茂村周边工作的女干部们，便也常聚到贾桂存的小院里来。林彬、王亚硕、黎明、田英等是常客，她们在万丹茹的领导下，努力开创工作新局面，使这一带的各项工作都上了一个新台阶。

贾桂存则依仗比较熟悉当地情况，尽力配合她们的工作，并全力以赴的保护她们的安全。

万丹茹除了领导梁山一带的整个工作，她还把王芝茂村作为她工作的一个重点。她强化村党组织的领导，强化村民联保，鼓励村民积极投身抗日工作。工作之余，便去村上的妇女识字班教妇女识字。贾桂存就是识字班的积极分子。

教妇女识字，比教男人们识字还费劲，别看妇女们一个个伶牙俐齿的，一唸字，却错误百出；一写字，都歪歪扭扭，也不知绣花做针线的巧劲儿都去哪了？

一次，万丹茹在夜校教大家学习“减租减息，合理负担”这个抗日战争时期的我党经济政策，教了几遍，大家都说已学会了。万丹如觉得很惊奇，心想，从前教点啥，真费劲，今天却教的这么顺利，心里虽然疑惑，但还是很高兴。

妇女们也很高兴这么快就学了一个新词，于是到处显摆。

我们识字班昨天学新词了，叫“捡东捡西，河里摸砖。”

男村民听了，迷惑不解，这“捡东捡西，河里摸砖，”给抗日也不搭界呀？河里摸砖，那多费劲呀？

一时村上议论纷纷，八路军这是啥政策呀？怎么还叫捡东捡西？还叫去河里摸砖？这也不像是政策呀？

万丹茹贾桂存走在街上，村民就问，“八路军的捡东捡西，河里摸砖，是啥政策呀？能给解释解释不？”

万与贾也一头雾水，弄不清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一句话。

到了晚上识字班开课，万丹茹叫起一个妇女，“石头他娘，昨天学的那两句话，还记得不，你唸唸。”

石头娘说，“昨天学的两句话，又好懂又好记，我忘不了，叫“捡东捡西，河里摸砖”。

万丹茹一听，就笑得弯了腰，妇女们见万丹茹笑，都愣住了。

万丹茹停住笑，说，咱们昨天学的不是拣东捡西，河里摸砖，是 “减租减息，合理负担。”

“啥意思呢？就是说在抗日战争时期，地主要少收地租，借贷钱要少收利息，穷人和富人，都要合理的负担抗日战争的花费支出，这样才能动员社会各阶层人民一致抗日，抗日战争才能获胜。这就是“减租减息，合理负担。”大家可别说成“捡东捡西，河里摸砖了。”

妇女们都笑了，闹了半天，听错了，音顺意不顺，还闹了个大笑话。

通过这事儿，万丹茹工作更细心了。

不久，抗日军政大学鲁西分校一批女学员30多人，来到王芝茂村办学。万丹茹，贾桂存忙着安排教室、宿舍。

这些女学员个个聪明，有文化，朝气勃勃，使整个王芝茂村也显得年轻了起来。

两个月结业，女学员们分散在鲁西区各县去开展工作。

万丹茹身边留下一个女学员边涛，协助自己工作。

边涛，山东长清人，中师毕业，面对破碎的中国，毅然投身伟大的抗战事业。她年轻漂亮，品格坚毅，却又善解人意，工作认真负责，万丹茹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助手。

贾桂存作为房东，看着这两个年轻人激情饱满的工作态度，心中充满着敬佩和爱恋。

一天，万丹茹与边涛正研究一个调研报告，村支书王继合领着一个高个男青年和一个卫士进了院。

男青年一见万丹茹，便叫“姑姑。”

万丹茹抬头一看，竟是自己的本家侄子万里。

万里一米八的身高，双眼炯炯有神，英武之气，扑面而来。此时的万里，巳是七地委书记，时年23岁。万里走上革命的道路，深受其姑姑影响。万里在曲阜师范上学时，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，后被聘为梁山的田大店小学任教师。万里在那里从事党的工作，发展了很多党员，组建了不少村党支部，还与其他人共同组建了梁山一带第一支党领导的队伍——“东汶抗日自卫队”。万里年纪轻轻，已显示出了非凡的组织能力和卓越才干。

万丹茹忙把万里介绍给贾桂存和边涛。

二人忙着烧水泡茶招待万里。

贾桂存在会议上见过万里，并不很生疏，边涛与万里第一次见面，稍觉拘谨。

万丹茹与万里好久不见了，家长里短的说了好久。贾桂存与边涛也陪着插话，几个人说说笑笑，十分畅快。

万里工作很忙，这次来寿张县委检查工作，得知姑姑万丹茹住本村贾桂存家里，便匆匆赶来探望。他也来不及在贾桂存家吃饭，便与卫士骑上马，赶往下一站了。

贾桂存十分感叹，对万丹茹说，“看你们娘俩，又年轻又有才干，真让人羡慕。我要是年轻十多岁，也跟你们一样，骑上马干大事去。”

万丹茹说，“你的岗位也很重要呀，你们基层的党员群众是水，我们八路军干部是鱼，我们离开水可怎么活呀？比如当下，没有你这院子，我住哪呀？没有你这革命的老大娘，我去依靠谁呀？”

边涛也附合着说，“万专员说的对呀，‘人民，只有人民，才是我们抗战能取胜的根本力量，人民万岁！’”

贾桂存笑了起来，“让其他人民万岁吧，我不万岁，我70岁就行了。”大家笑了一会。

繁忙的工作继续进行，边涛时不时的问起万里的情况，她觉得万里年纪轻轻的，已办了不少大事，感觉万里挺神秘的。万丹茹也感觉到边涛对万里的关注与好感。

一日工作有点空闲，万丹茹与贾桂存闲聊。万丹茹说，“我侄子万里23岁了，尚单身一人，你看边涛也20多岁了，人又聪明能干，革命意志又坚定，给他(她)俩牵牵红线怎么样？”

贾桂存说，“嗯，你这一说，还真有点那个意思，万里再来时，让万里给边涛单独见个面，看他俩谈的有意思不？如有，咱俩一起当红娘。”

半个月后，万里与卫士又骑马来了，这次由徐坤领着来贾桂存家。

万丹茹专门让边涛把她们主管的工作向万里汇报。

贾桂存与万丹茹则在远处偷偷观察。

万里离开时，万丹茹问万里：“边涛汇报的情况满意不？对边涛的印象如何？”

万里牵着马边走边说：“这姑娘不错，思路清晰，口才也好，又有文化，好好培养，有前途。”

万丹茹问，“你看她模样难看不？”

万里说，“长的不难看，你跟前的部下都长的挺好。”说完，便告别了万丹茹，与卫士打马前去了。

万丹茹给贾桂存说，“我看万里与边涛俩人能成，都互有意思，得给他俩牵牵线”。

贾桂存说，“你是万里的姑，又是边涛的上级，你一说肯定能成。”

万丹茹低头想了一会，说，“贾大娘，这媒我还真不能提，要提你去提，这大红鲤鱼，你去吃。正是因为我与万里和边涛关系太近，如万一媒做不成，多难看。你提正合适，媒成不了，脸皮也撕不破。”

贾桂存拍手笑起来，“好，好，好，我去提，这媒一提准成。”

不多久，万里又来寿张县委，贾桂存趁机把边涛的情况给万里做了介绍，并把提媒的事儿，也给万里说了。

万里很高兴，也表示对边涛印象很好，可以进一步接触，谈

一谈。

贾桂存又忙着给边涛介绍了万里的情况，把想给她俩当红媒的事也说了。

边涛当时就脸红了，羞羞答答的，完全没有了激情澎湃，昂扬奋发的样子。

贾桂存一看就明白了，心想：事成了，大红鲤鱼到口了。

万丹茹、贾桂存立即安排万里、边涛二人见面，边涛还不好意思，贾桂存拽着边涛拉进万里坐的屋里。然后把万里的卫士叫到一边，让他在远处警戒。

万里与边涛第一次谈的很好，双方都很满意。

后来，凡是万里召开会议，或去七地委汇报工作，万丹茹都带着边涛前去，给他俩创造接触的机会。

万里也与他的卫士经常骑马来王芝茂，两匹马风驰电掣般飞来，身后腾起一溜烟尘，真是英武异常。

万里与边涛的感情飞速发展，很快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。

经上级批准。又经双方家长允诺，二人定下了结婚的日子。

结婚地点，就定在王芝茂村。

村支书王继合忙着张罗新房，贾桂存、万丹茹则剪窗花写对联，寿张县委的徐坤几个人则忙着准备茶水糖果。

王继合家的房子比较宽敞，他腾出三间堂屋，两间当客厅办公室，里间当洞房，打扫干净，贴上红对联，吊上红色拉花，窗上贴上窗花，虽然简朴，但感觉很喜庆，很温馨。

万里提前一天到来。第二天夜晚，寿张县委的人，王芝茂村党支部的人，杨勇独立团的欧阳文等相关人员齐聚新房里，吃糖，喝茶，讲话，唱歌，举办了一场革命者的婚礼，这婚礼简朴而热闹。

我与几个小伙伴想闹哄闹哄，可一看这些人都是大官，也没敢闹，多拿几块糖就一边吃去了。

在万里结婚的时候，县大队派员在村内村外警卫，村青年抗日先锋队协助，万里的卫士在院内值守。

两天后，万里仍去地委工作，边涛仍住在王芝茂村。

1940年底，边涛因工作需要，随地委机关迁往范县。万丹茹仍在王芝茂一带坚持工作。

口述：王  忠  

整理：王世会  

插图：王世会  

编审：杜宏伟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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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5月31日